蕙宁听得墨竹的话,只觉心如鼓,手心里都是冷汗。她素来稳重,遇事也是镇定,可这一回见外公受了伤,所有的冷静都成了虚设。她再顾不得别的,赶紧命人去请大夫,自己则寸步不离守在床边,连声细语地安
着吴祖卿,又仔细观察着外公的伤势。她对草药功效通晓,可对骨科却较为陌生,隐约觉得问题不大,但还是不放心。
蕙宁这才稍稍松了气,心里却还悬着。她坐在床
,目光一刻不停地落在吴祖卿的伤
上,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蕙宁轻轻一笑,底的忧虑终于淡了些:“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儿一早我就去,也好让温家人知
我们一片心意。”
谢逢舟尚公主的那日,蕙宁并未前往。去了又如何?见了面,只会徒添伤怀。世间的缘分,有些注定只能肩而过。既然已是
是人非,又何苦自寻苦楚?倒不如将一切都埋在心底,任岁月慢慢覆盖。
国公府门前,门房见是吴家姑娘亲自登门,赶紧通报。赵夫人素来喜蕙宁,闻讯亲自
来迎接,笑容满面地拉着蕙宁的手,语气里满是疼惜:“蕙宁,许久不见,怎么今日有空来府上?你外公可还好。”
吴祖卿应,见她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言。
也只能叹气,独自
山去了。
吴祖卿见她如此紧张,反倒笑了,语气温和地宽:“也是我自己疏忽了,最近总觉
神不济,步
慢了些,大夫都说了是小伤,你便别挂心了。”
蕙宁惊得脸煞白,忙不迭迎上前去,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外公,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伤成这样?”
屋里药香袅袅,烛火摇曳,蕙宁时不时伸手替外公掖掖被角,生怕有一丝疏忽。大夫很快赶来,细细诊治过后,拈须:“老爷虽伤了筋骨,但底
朗,休养些时日,调养得宜,便无大碍。只是这段时日,还需静养,凡事莫要
劳,膳
也要清淡滋补为好。”
吴祖卿闻言,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笑
:“也好,国公府什么世面没见过,偏这些稀罕
件还能让人记挂。你
事向来妥帖,外公也就放心了。”
蕙宁笑回礼,恭敬
:“也是多亏了温家三爷及时相救,特来登门
谢。”
吴祖卿却日日忧心,生怕外孙女想不开傻事来。他想着能不能再为她
一门婚事,只可惜,蕙宁的心事还未放
,勉
为之,怕是害了她一生。吴大人因此心火也旺了起来,嘴角时常起了指甲盖大小的
泡。
(小三爷:呀,又可以见到媳妇儿了。我还救了媳妇儿外公。开森~~~)
可今儿日偏西,院中渐渐多了斜阳的影
,吴祖卿却迟迟未归。蕙宁心生不安,正
让人去打听消息,便见墨竹急匆匆跑
院门,
后还有几名小厮抬着什么。再细看,竟是外公――吴祖卿,面
苍白,右
包扎得严严实实,像个大粽
,额角还带着几
新鲜的
伤。
蕙宁自然也有这个打算。虽说平日对温钧野并无多少好,但救命之恩岂容轻慢?她略一沉
,
:“去岁表哥送来的那几坛梅
青酿,还剩
几坛未动。我择一坛送去,也算是
小心意。”
蕙宁心疼,这些日也都在家中
些茉莉花茶,让外公败败火。如此,人忙起来,倒把心里
的伤痛缓解了些。
蕙宁却叹了气,低声
:“外公,您岁数也大了,哪能让我不担心?今儿要不是有人相救,后果真是不敢想……也是我让您
心,要不您怎么会神
恍惚躲闪不及?”说到这里,声音微微哽咽。她最怕的,莫过于至亲之人有半
闪失。
墨竹了
气,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
,赶忙禀
:“小
,是这样的。回来的路上碰见齐大人,哪知齐大人的
忽然受了惊,发疯似的乱冲乱撞。大老爷正巧被撞了个正着,幸好国公府的小三爷及时
手,把大老爷救了
来。要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他话未说尽,已是心有余悸。
她说得郑重,举止端方,连随行的婢女也都规规矩矩地垂手侍立。赵夫人很是满意,听了她的话连连摆手:“何必这么客气?”说罢,赶紧让人去把还在睡觉的温钧野喊来。
吴祖卿见状,拍拍她的手,轻声转了话题:“这次多亏了温家那孩救我,只是我如今行动不便,回
你替我去国公府上
一声谢。咱们吴家不能失了礼数。”
翌日天光微亮,还没
,蕙宁便早早起
,墨竹和绛珠也早早准备好,将那坛梅
青酿小心翼翼地抬上
车。蕙宁吩咐了几句,便一同前往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