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项链他认得――是他们赶来A区的路上，裴双宜不小心丢的，焦虑了好几天，说是她和俞靳淮定时他送的。

        当时俞靳淮也是这样抚摸着裴双宜的发梢，把她在怀里深吻，而那个向来骄纵的妹妹居然红着脸乖乖站着，攥着他的领带任他攻城略地，连膝盖都在发颤。

        他沉默片刻，沉声：“继续观察，别轻举妄动。他不是普通丧尸，贸然攻击会惊动尸群。”

        裴序的眉皱得更紧，手指攥紧望远镜，差碎镜。

        裴双宜所谓的男友，末世前那个自大的太爷，如今站在尸群中央，雨在他周形成诡异的涡，仿佛连自然法则都在向他臣服。

        他的动作带着病态的执着，灰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绪，像痛苦，又像眷恋。

        裴序眯起，缓缓抬起手，示意队员保持隐蔽。

        队友看他表难看，低声问：“队长，认识？要不要动手？”

        他看见俞靳淮灰白的指尖正神经质地摩挲着那颗蓝宝石，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即使隔着雨幕，他仍能认那张脸。

        这个画面莫名让他想起一年前作为裴家代表奉命参展时在学校走廊撞见的一幕。

异地没有腐烂的痕迹，反而透着一种病态的冷。

        雨顺着战术面罩的边沿滴落，在他和俞靳淮之间织成一模糊的帘。

        镜里，俞靳淮接过那条，是一条银的项链，吊坠上镶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雨过，泛着微光。

        周围的丧尸低垂着，姿态僵而虔诚，像在朝拜某种不可违抗的存在。

        “儿，他不对劲......”老猫的机械臂发细微的电声，“丧尸王怎么会对一条项链......”

        “那东西...是晶载？”狙击手在通讯频里低声问，“能量读数有异常吗？”

        “没有特殊波动。”鹰调整着探测仪，眉紧锁，“就是普通首饰...”

        雨顺着他的额角落，裴序的目光死死锁在俞靳淮上。

        裴序没有回答。

        他握紧项链，指节泛白，像疯了一样将它在心脏前，闭上，像是受它的温度。

        他冷笑一声，心底却涌起一莫名的烦躁，低声自语：“这疯……”

        “……。”裴序的指节攥得发白，嗓音低哑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裴序的脸难看得像暴风雨前，结了，低咒：“俞靳淮……”

        一只A级丧尸缓缓跪，腐烂的双手捧起一条细长的。